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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恋恋鸳鸯》——张华北
作者:南大港产业园区   发布时间:2019-10-16 14:24:48 

 

当大雁迎着仍有寒意的春风来到大洼时,野鸭群也相跟着落在大洼。眼尖的看洼人发现鸭群里还掺杂着一小群漂亮的水鸟,头戴着毡窝帽的老汉向后摆摆手,示意身后分头上满是苇毛的后生不要出声。他们隐在一棵荆条树下,向洼里看去,后生的两眼炯炯舍不得再眨一眨。

那鸟儿着实太美了,年年看惯洼里的鸟儿,那雁过于灰麻没有一点亮彩、天鹅又是一味呆板的白、偶尔群飞而过的老鸦是令人生厌的焦黑、落如群蚁的鹬则是一色的土灰。唯有这群鸟儿,让人顿生几多欣喜。后生问这是啥? 老汉两眼不离鸟儿地说:傻小子,鸳鸯,是鸳鸯。

雄性鸳鸯俊美异常,翠绿和赤铜色华丽的冠羽,金色颈,暗红扁嘴,精心描绘般的白眉纹在眼后,翅上一对栗黄的帆状羽向上立着,更像飞机尾翼。棕栗的颊,暗褐的背腰,飞羽褐褐,羽端有绿有白。胸侧绒黑,两条白带格外醒目。色彩斑斓,熠熠生辉。洼里人见过丽彩的中华秋沙鸭、花荣俊气的大鸨,但在鸳鸯面前也都相形见绌。雄鸳鸯身旁游动的雌鸳鸯,虽是一副灰褐淡妆的面目,但白色眼圈楚楚动人,胸胁上点裰密密的淡斑,显示出公主般的高雅和静美。

鸳鸯们与野鸭平和相处,不时扎入水中追逐鱼儿小虾,在苇叶上寻觅三五成群的蜘蛛,三棱草的草根常被它们拔起吞吃,好在广袤的大洼是它们祖祖辈辈来过的地方,这里水草肥美在它们骨子里并不生疏。吃得饱了,一对对在苇丛里缓缓畅游,在西下的阳光里眯上眼睛,无须划动脚蹼,任其水上飘浮,或成群站在沙堰上晾晒清洗过的羽翎。

    雄鸳鸯以英姿飒爽惊人美貌赢得雌鸟的好感,它们继而成双捉对,心心相印,相濡以沫,一生厮守。感动着人类,也就自然成为人们对忠贞不渝的爱情幻梦的寄托。其实,在自然界鸟族,许多鸟儿都有着雌雄相守一生的组合,像知更鸟、相思鸟、丹顶鹤、大雁,诸多鸟儿一旦结合即生死相伴。或是鸳鸯之美更能引起人们的关注,它们情爱的特性更会进入人类爱情文化里。

二千多年前,最早把鸳鸯写进诗里的是一个佚名的诗人,“鸳鸯于飞,毕之罗之。君子万年,福禄宜之。鸳鸯在梁,戢其左翼。君子万年,宜其遐福。……”后人释此诗意为贺婚诗,赞美男女双方才貌匹配,爱情忠贞,祝福其生活富足美满。

最早在诗中以鸳鸯比作相亲相爱夫妻的,是唐诗人卢照邻,他写出“得成比目何辞死,愿作鸳鸯不羡仙”,把情侣的情深意切超越生死的情愫表达得淋漓尽致。鸳鸯具有了人类爱情永恒的象征意义,可谓切中文人们追寻爱情的共鸣心音,由此首开先河,文人竞相效仿。像“天下真成长会合,昆明池上两鸳鸯”“尽日无云看微雨,鸳鸯相对浴红衣”,有景有情。李白放情写下“鸳鸯绿蒲上,翡翠锦中”“赵瑟初停凤凰柱,蜀琴欲奏鸳鸯弦”句,佳句连连,寄情诗中。鸳鸯渐渐被赋予事物美好、和谐的多种寄托,像鸳侣、鸳盟、鸳衾、鸳鸯枕、鸳鸯剑、鸳鸯瓦等,揉入男女情爱,由鸳鸯衍生的纯真爱情传说和神话故事更是比比皆是。

大洼里鸳鸯随着野鸭群启程北飞了,在冰雪未尽的东北、内蒙的森林边,在长白山下的溪水旁,双双对对开始了营造新一年的爱情生活。深秋,数千里迢迢飞回温暖南方,在山林静谧的屏南鸳鸯溪,在美丽如画的婺源鸳鸯湖,度过它们冬日的温馨。

年复一年,春去秋来,大洼里再难见到成群的鸳鸯秋阳夕照里,守洼老汉坐在洼堰上,昏花的眼仰望空中稀疏的雁行、形单影只的苍鹭,洼里的雾霭渐渐迷蒙了双眼。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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